#再見

#再見
#普通病房不是很經常的日常

“不好意思，要麻煩你們一件事”
上禮拜往生病人的家屬來到護理站這麼說

“我知道這樣不太好，但我們今天要送爸爸出去”
“可是他魂魄沒齊，還有一些在醫院”
家屬知道是個不情之請 也很不願為難護理師

“我們不會點香，但是會需要搖鈴鐺”
這會嚇到其他病人吧 護理師千百個不願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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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病人在這裡也住了快一年
有好幾次都準備要回家了 聯繫好居家呼吸治療師
租好居家呼吸器 外用也學了居家照護和抽痰
出院前2天就又喘起來、發高燒… 似乎是個魔咒

病人、家屬、照護者 大家都好累了
可是誰又能真正狠下心放手 醫護人員也不捨

那天 病人就這樣無預警臉色發黑
大家驚慌失措之餘 還是開始了急救流程

原本30分鐘無效就要停止
畢竟超過30分鐘後 急救成效有限
即使急救成功 病患的預後也不好
平常陪侍在側的家屬也同意

偏偏就是有住在南部的家屬
堅持上來到台北”見最後一面”
病人就這麼從凌晨5點 CPR到早上9點

記得是一個父親節的隔一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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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常和醫護人員有互動的家屬都很OK
病人生命的結束 對彼此 都是解脫

但今天這個請求 醫病兩方 都很為難
能理解對方 可現實狀況並不容易

“那… 問問現在睡在那床上的病人和家屬吧”
如果現在睡在上面的病人和家屬都同意 那就太好了

意料之外地 正睡在這個位子上的病人和家屬
聽到這麼特別的請求 也迅速豪爽地答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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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到准許之後 師公才走進病房

“學姊，你有沒有覺得，這師公跟病人長得好像?” 一位年輕護理師這麼說
“有嗎? 光身材就不一樣了，這師公瘦瘦高高的欸” 組長說
“身材是不一樣，但是臉一模一樣欸” 年輕護理師繼續說著
“沒有啦，你閉嘴，去做事” 組長結束這段對話

啷啷啷啷啷~ 啷啷啷啷啷啷~

很快 才不到15分鐘 這個儀式就結束了
“謝謝你們，不好意思，這樣麻煩你們” 家屬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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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，師公真的跟病人長得不一樣欸!!”
“剛才明明就很像，是我眼花了嗎?” 年輕護理師又說話了

“閉嘴，下班去拜拜，不要講了” 組長惡狠狠瞪了她一眼

家屬聽到這段對話 震驚地互看一會 直到目光聚集在師公
師公感受到家屬集中的目光 只對年輕護理師 微笑、點頭

雙方互相鞠躬 家屬離開
這段緣分 在此畫下句點